我跪在夫人面前正色道:“夫人容禀。此前奴婢听说侯府下人可花十倍银钱赎身,
便攒了些月例想自赎。奴婢不敢碍着公子和庄小姐的眼,求夫人恩准奴婢赎身离去。
”夫人或许没料到我这么快松口,沉默许久才开口:“侯府规矩自然能赎身。
但昀儿突然没了你,要是一时适应不了怎么办?”我见赎身有希望,
连忙加码:“奴婢会写信与公子断绝情分,绝不将责任推给夫人。公子看完信定会放下奴婢。
”夫人答应下来,让我在薛昉下值前办妥离府事宜。我一刻也等不及,
跑回院子取出藏了许久的五两银子交还夫人。她命管家取来我的身契去官府销户,
我则躲进书房给薛昉写信。信里自然不会提夫人给的选择,只说我从未对他动过真心,
从前不过是听命行事,如今得了自由,愿与他一别两宽、再不相见。这些话或许伤人,
但我想不出其他法子避开他。薛昉最爱面子,我知道说这些话,他即便记恨也不会再来纠缠。
背着小包袱离开侯府时,我没跟任何人道别——薛昉、表姑娘,或是丫鬟春棠小檀。
我清楚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和他们有交集了。心底悄悄希望薛昉能快点忘了我,别太难过。
又自嘲或许是自作多情——他那样骄傲的人,不过把我当作顺手的物件,何曾有过真心喜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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